寒鸦号上朗姆

【DMC·VN】Now I found you

#简介:维吉尔记得这一切,维吉尔造成这一切。

#与其说是文,其实完成度没那么高。就当做一篇随笔吧,希望你能看得开心。

#All for you @鲛猫_shark-cat 


 
 

他已经不介意从参差的岩石上醒来。

不介意被撕裂的衣角,甚至魔界奇形怪状的食物——他见过黑骑士满是鲜血的手爪,恶魔的心脏好似还有鲜活的热度,瓣膜再没了维系,失去效力,让心房的血液汞出来打湿铠甲——嘴边还有暗沉的颜色。

尼禄试图以那些长不大的果实喂饱二人。

多数时候他的父亲只是站着。那把说不上名字的大剑立在腿间,双手交互撑住,像中世纪宫殿里摆放的铠甲。他有时会错觉绯红女皇刀柄一敲,就能看见叮叮当当掉一地散落的盔甲,他见过阿格尼斯那些脆弱的玩具。

但“怪物”是强大的,光是立直了在一处的威严就让四下不再有恶魔敢于靠近,荆棘会为他开路,莹虫会因他亮起,而就此尼禄感受到一种近乎温和的庇佑。

 
 

 
 

起先,男孩把这看做一场诡异的病。初遇时困兽长着父亲的脸,那束缚他的铠甲发出瘆人的摩擦声,他好似听不见,又干脆没什么值得注意,专注着手下不可名状的秽物,怔在那儿仿若雕塑,却维持着那个可谓脆弱的姿势——尼禄听见破碎灵魂似在呼救。

恶魔猎人行动往往快于思考,也就是说,当尼禄冲上去确认维吉尔情况时,他才意识到“雕像”并非纹丝不动。

男人在抖。

姬莉叶说过,如果悲痛不能以语言感化,肢体可以。在反应过来之前,尼禄已经滑跪下来,他用尽一切揽住男人,破开后背的双翼闭合成一个臂弯。

“Don't you worry,I'm here.”

 
 

 
 

男人总还保留着一些优雅。

有时表现在他挺拔的背影,有时则是一个微微的欠身。或者整夜不眠的守护,当尼禄醒时却只是后退一步,拉开礼貌的距离。

他并非男孩想象的那样,进生食的时候大口撕咬,或者打斗时野蛮冲撞。这始终是维吉尔的内里,那些习惯写进了肌肉记忆。

但纵使尼禄足够表明了自己的善意,他还是习惯一个人。会因为尼禄的突然出现而惶然,又卸下防备靠近一点,这让男孩由衷感恩血缘上的依赖。

尼禄知道他们在靠近。

几天下来的相处让他笃定男人绝不会伤害自己,而仰仗这样一个“魔界通”摸清了这方天地的活路?像是一个明智的做法。

得找到出路,得解决维吉尔这身行头,而在那之后……

 
 

 
 

并非叛逆所以标榜与众不同,尼禄知道,他与自己的父亲,总归有些距离。那不是常人会体验到的代沟,或者别的粗浅的东西。而是我曾来自你的躯体,如今却无法真正走入你的生活。

双子某种程度上是无间的,蕾蒂也曾有所参与,他杵在门外,不消说,这是他弥补不了的缺失,当然,也没人会问,没人会答。

男人们享受着理所当然的默契,把握着相处的平衡,只是无形中把他隔绝在外边,透过浮动的雾气窥见些或真或假的色彩。

过去是尼禄去过的老房子,他无意间瞥过祖父母的容颜,现在也模糊了。画像见证了上一辈的荣辱和历史,却模模糊糊与他无关。

他最后寻回了家人,却恍惚间依旧无枝可依。他摸索着好不容易捂住的温暖,却再次意识到飘忽不定。

尼禄曾满足于现状。守着自己无所谓的小心思,守着现有的生活,守着老家伙们,乐得一份虚无缥缈的平静。

可兴许,有人不希望他这么想。

 
 

 
 

魔界的天地异象让人早没了对时间的定义,恶魔猎人没有佩戴手表的习惯,不可预估的高强度战斗并非脆弱的科技产物能经得起的。作息的概念日趋模糊,于是累了便睡,饿了便吃,漫无目的的行程配合混乱无序的作息,倒也给了他一种别样的安心。

旅途似乎没有尽头。他不知道如何离开,亦不知道如何解脱。一切逐渐演变成一个仅有的信念,要治好维吉尔,无论如何。

终归是有些可以做的。

而冥冥中又恰似有人牵着他走——我该去那边瞧瞧,或者这个附近会有收获——这些念头总是徒然产生,还精准得不像样。偶尔谬误会被骑士指正,他动作很利落,往往只是拉住尼禄的兜帽一勾,好似那玩意就是这个用途似的。

变故总在最没防备的瞬间降临。

尼禄几乎觉得平和,没有恶魔能靠近他们,没有生灵敢于阻挠他们,而基于曾经听女孩们闲扯的那点稀薄的记忆,其实真正足以造成威胁的也不过魔帝蒙杜斯一人。

他莫名感觉到目标的临近,而森林一如既往的为他们打开。它显得格外绿意盎然,那些植物尼禄几乎都叫得上名字,似乎离人界分外近了。

“快点!我们也许能离开这里!”他背过身一边退着,又招呼两句同行者,语气轻快。转身的时候带了点跳,男孩跑了起来,压抑后的解放此刻显得尤为快活,终于,孩子气似乎暂时回到了尼禄身上。

显然,这持续不了多久。

地表突然仿若融化,双腿好似在地底扎根,土地化为胶状缠绕上来瞬间封闭五感,他最后看见的是无数亡灵般的恶魔从地底浮现出来。

尼禄感觉到笑意爬上嘴角,他控制着最后一点能动的躯干拔出绯红女皇——

该热热身了。

但现实没能给他机会。

那一瞬间周身降下千钧雷霆,以尼禄周遭作圆,闪电擦着他的脸直直钻进地里。焦土与尸块谈不上哪个更黑得透亮,而男孩意识到自己不自觉的颤栗。

如果说他能在战役中面对恶魔的利刃做到无畏,却没有办法对于来自后背的攻击感到无惧。尽管这一秒他明白过来其出于保护的目的,后怕与愧疚还是一前一后攀上了他的脑子——

是这个男人教会他留个心眼。

却也让他错估了同样来自这个人别扭的好意。

当然,你不能和没有记忆和常识的“人”谈这个。当他回头看见男人蜷缩起来的躯干,手爪摁在耳边又错乱的覆上面颊,那一秒他嗅到了血肉和无声的崩溃。

对,他刚刚差点伤到我了,而他比我更清楚。

压下心头的恐慌,男孩意识到这个动作已经无比熟稔,他揽过暴走边缘的“怪物”,把自己双手献上。

“我没事,你放心,我没事。”

 
 

 
 

他一时间没办法理解“怪物”的意思。

所指生物拥有怪异的纹路,匍匐在地面上的根茎细看原来深深钻入地底,那里是实实在在的岩石——一动不动的生物就好似出洞的蛇,定在那里摆出进攻的姿势,吐着信子又向着阳,魔界不会移位的阳光恒久的打在其上,倒应该是植物的习性。

但显然,“怪物”没打算真正让男孩接触这个奇异的生物。他在尼禄企图靠近时猛的掀开男孩,那力道可能有些过了,叫他迟疑,却也足够对方被砸在地上,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

不过尼禄没打算计较这个。

他的内疚多过我的,他在保护我,而我需要劝慰他。

方才的一幕还在男孩脑海中回放,把自己纳入怀中的男人连带铠甲都传递着颤抖,尼禄揪紧了黑骑士后背的披风逐渐收拢——那个时候他想干什么?慢慢把头埋进男人颈间,慢慢将重心转移到对方身上,他几乎要亮出牙齿——

男孩原本习惯的劝慰动作骤地收回,他故作自然的拍拍滞留空中的手,然后背到身后去,试图让语气轻松起来:“所以我们需要它干什么?这……这个东西我完全看不懂能有什么作用。
 
To keep you safe.

他当然无法得到回答,黑骑士一如既往地默默站着,表情也是怔怔的,没多余的反应。

当尼禄以为他不能再期望“怪物”能做出更多反应,父亲的脸上变了。他读出熟悉的惊恐和愤怒,然后一切变得安然,他看见黑骑士走近了,然后第一次,主动的伸出手——尼禄却没能抓住。

他逐渐感受到身体腾空,变得缥缈,这没什么好怕的,事实上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结果还是我先回去了啊。

尼禄恍惚间好似在嘶声中听见一声谢谢。

“Thank you,Nero.”

Thank you.

于是一切不过道一声珍重。

像咒语结束最后一个字节,鲜血滴入水面洇向无边,然后搅乱这汪水,漩涡波动流转,逐渐迈向平静的离别。

尼禄就这么闭上了眼。

我看见了你的未来,仰慕,艳羡,也最终参与了你的人生。

 
 

 
 

他的回归就像梦醒。

下一秒置身众人之间,而妮可只是询问他是否需要多叫几份外卖,他看见没人停下手头的活计,就好似尼禄实际上没有任何异状,简直蹊跷得不和常规。

我刚刚经历好几个日夜!我本该一身脏污,精疲力竭……而维吉尔还在磨难中踽踽独行。现在我却杵在客厅中间,所有人都在这,反而我是最突兀的那个——

但父亲正看着他,嘴角带着一点弧度。

那是一个他曾以为独属于但丁的微笑。把过往串起来,最后的释怀显露在唇边,变得温和而不真切。

维吉尔记得一切。

尼禄感觉到眼眶不争气的湿润,角质硌得他发疼,勉强入口的食物曾黏住他的喉咙,怪物爆炸开来的脏污浸染过他的衣物……他曾如此真切的怀抱过他的父亲。

他最终回敬了维吉尔一个微笑。


 
 

“我们搬到这里来之后,我每天早上六点一刻醒来,给自己冲一碗麦片,倒1/4杯2%牛奶,坐在这边的沙发上……”妮可语速极快,手下乒乒乓乓捣鼓出玩意指向男孩,“打开BBC美国频道看《神秘博士》。”*

“Wait……What?”

“我的意思是,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开播,而你甚至不知道去向姬莉叶讨要些爆米花?”

“而这个,”机械师掂量几下把手里的物件抛给尼禄,“你爹托我改造的玩意,我看还得你来付。”

那是一只长蛇盘绕的拐杖,当尼禄握住它便顺势攀上手臂,变幻成机械手上一个精巧的装饰,几乎和男人上衣内衬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说真的,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东西应该比sweet surrender强上不少。”妮可活动一下脖子,走过来拍了拍尼禄的肩,“什么能让我背着你捣鼓两个月,你小子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但显然此时的尼禄必须推后回应妮可的打趣,毕竟一件事被他确定——这个委托时间甚至在那段记忆产生之前。

“嘿,维吉尔!”



 
 

*出自《生活大爆炸》

 
长蛇盘绕的拐杖:医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拐杖

我发现自己总把东西说太开了【自杀】

 下篇→【DMC·VN】现在,亲吻对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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