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号上朗姆

【庆余年】谁人知

 

  #我情愿你能快活过这一辈子,权势留不住你,利益熏不到你,便是情感也无法将你割裂。兴许你依然落得孤独,却也成就你一番洒脱。而你断不是什么漂泊无依的浮萍,风筝无论飞多远,也总有人在地上牵着,永远维系着你与世界。

 

  #写在前面:对原著基本无了解,只是潦草的看了剧。所书无非是些无聊的臆想和夹带的私货,本质日常。

 

  #简介:庄老先生走后,那些美好的寄予仿佛成了烫手山芋。本章交代背景。

 

 

  

 

  

 

  楔子

  

  

 

  

 

  

  

  

  海棠朵朵到底没把话说全。

 

  许久后,当范闲全面铺开计划,才发现此间那些遗漏的小事,横生的变故,也搭进去了自己才定下不久的目标。

 

  ◆

 

  范闲闭上眼的瞬间第一个想的不过是这段时间庄墨韩那车书该如何护好。

 

  海棠朵朵相送是个变数,却也并非毫无事由。天真烂漫,清雅无言许是海棠古往今来的常见面目,是年少见了书中的心驰神往,于是为女孩蒙上朦胧的诗意,也多了些暧昧的期许。

 

  他自诩与女孩一见如故,信任发源无端,也许是那些滑稽的相互算计,那些针锋相对又无意识的殊途同归,打闹中三分假七分真的交心让人认了朋友——她总归不是彻底站在对面的。

 

  所以当沉甸甸的份量交在他手上,马儿晃了晃脖子,黑亮的眼睛透过长睫看他,也带上了几分世道起落的古井无波。

 

  他向马车作揖,又转向女孩道一声珍重,就看见对方无所谓的摆手混在风里,人点着山间两三片叶掠过,便不见了。

 

  后来他同使团的文官千万叮咛嘱咐,这才把缰绳交于别人手中,却不再多问。直到众人皆知他曝尸于野,亲信连夜携尸体奔亡。人们这才意识到,那些经史文章竟至于不曾翻阅又将易主。

 

  ◆

 

  少年臣可算在第三个日头初升的时候醒来。

 

  三处的药,永远不要忽视一个毒。它护着你的心脉,也同时毒毙了你的五感,便是假死使的龟息丹,也仿佛实打实的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醒来贯穿伤的疼痛都好似较之微不足道了。

 

  范闲张了张嘴。

 

  重伤复醒的感受无外乎口干舌燥,四肢乏力,再加之创口疼痛难忍和毒药残留的那几分神经麻痹,一齐堆叠起来压在混沌的神经上,少年第一个想起的竟是背上会不会生了褥疮。

 

  于是慌乱的躬身就要起,磕磕绊绊间一只手撞上了床柱,只得发出声撕裂的哑音。也没能压住被子,一阵动作后,那轻薄的绸子起落中稳稳的散在了乡间小屋并不如何干净的地面。

 

  “……”

 

  他身边就留了个王启年。男人左右难顾,此刻便也不可能守在床边,还是听见屋内人一通捣鼓,才匆忙赶了进来,手里还攥着沾了湿泥的草药。

 

  “您可算是醒了啦!”见着人的下一秒,男人慌忙丢了手上物什,又将手往衣服上胡乱揩了两下,这就作势要扶。

 

  “去去去!”范闲方才支起腰来又猛地后缩,登时疼得呲牙咧嘴,好半晌才缓了过来,看着王启年略微谄媚的笑脸一言难尽。

 

  “你……”少年抽出手来欲指,多少话不知什么是个由头,指端颤了又颤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诶。”王启年接茬,再近了一步,好似巴不得让少年看见指甲边残留的,刚翻的新泥。

 

  范闲面上精彩,眉毛不知是该挑该蹙,肌肉用力,把一双乌目挤出大小,却也说不清是恼是喜。嘴角裂出弧度,反而看出几分无奈。他最后只得是振臂把双手落在身侧,撑了撑,眼神扫过腰腹上横七竖八的绷带,还是不满的抬了眼,才放下的手复抬起来,好似唱戏般的虚点两下,却摆明了本想发狠——

 

  “你啊你啊。”他笑骂道。

 

  男人只是贱兮兮的笑,似乎成心逗他,伸手就准备捡那地上的被褥,便看见男孩眼睛逐步瞪得老大,唉唉两声眼见就要急了,这才开口:“范大人有什么吩咐?”

 

  “罢了罢了……那草刚被你那么攥着,该废了。你……洗洗手罢。”

 

  ◆

 

  待到王启年将自己拾掇干净,又给少年换了药,理清时下什么时辰,所处何地,使团何时入京后,男人思虑再三,还是拿了纱布包好药草,握住少年手上才折腾出来的淤青,有一下没一下的揉。

 

  范闲受不住他三两句总离不开嘘寒问暖,看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便也随他摆弄瓷娃娃般对待,自己慢慢打开话匣,有一茬没一茬的打听。

 

  他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话,看着王启年颇为熟稔的打理亭扫,突然冒冒失失的告了罪就要往外冲。

 

  范闲却知他耳尖,还是续了话头说下去,倒还是答男人的疑。

 

  “这不仅仅是文坛的传承,其实也免不了成为权力的交接,保全这些回到大庆于任何人都有利无弊,况且,言冰云会知道说什么的。”

 

  “可是小范大人,也许,他已经没法儿说话了。”王启年接话的时候手里捧着只受伤的鸽子,显然是适才截获了检察院的情报。他还是惯常的样子,微微躬身,探出张牵强的笑脸,倒也读得出几分关心急切。

 

  这一步走得险,以人心画局,再搭上自己作苦肉计——这回与他对赌的不是别人,是说书人嘴边的暗夜之王,是深宫里运筹帷幄的老狐狸——是在对手门前弄斧。

 

  这件事上,其实周遭所有人都与他意见相左。言冰云说他疯了,声气不大,却也铿锵,瞪圆了眼睛企图以肢体语言提醒范闲此举有多不可理喻。

 

  他没说动范闲,却惊动了王启年。

 

  少年从不把文书官当什么外人,彼时男人也同往常一样倚在门边放风,言冰云言尽倒是不自在的押了押腰,便是眼波流转间也能看出些不赞同。

 

  但这计划到底是落实了下来。

 

  ◆

  

  少年闻言是安静了下来,兀的不发一言,下巴抵在膝上,怔怔的看着床尾叠得整齐的斗篷。

 

  王启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言冰云那一剑不会直接传到圣上耳朵里,各中曲转弯绕,便也只能落得忠臣遇刺,连刺杀的主要对象都不一定是他范闲。一时该追名的追名,该追责的追责,李承泽必得了惩也重不得,而言冰云怕是落得以养伤为名软禁下来,再多些举措怕也顾不到了。

 

  可传闻如此,终不过唬天下人,却欺不了君。

 

  他是颗没用完的棋子,打磨了近二十年终于可以正式投入使用;他是澄汤的肉糜,只消再文火炖上几个时辰,便能求得面子上的海晏河清。

 

  但他不想遂了上意。

  

  他素来以为是命运推着他走。进了京都,诸多人物你方唱罢我登场,不等反应便入了乱局。恍然间有人离去有人登台,局中人却还做着全身而退的黄梁美梦。

 

  回头发现自己半生跌宕,不过是权力顶端的人在下棋,贪婪与恐惧在博弈。

 

  多不现实啊。

 

  直到那时候,少年才意识到这世界比他想的还要光怪陆离。

 

  ◆

 

  他们其实没有离京都多远,如今五竹在明处,他范闲反倒以死人的身份居于暗处。

 

  范闲身死,五竹便孤身远走,阴晴不定,再没了束缚亦没了牵挂,这就是那些上面的人需要知道的一切了。高处的人自知五竹利害,暂不会与其相争,而在五竹羽翼下全须全尾的藏着——反倒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身死并非是他唯一想制造的假象,让言冰云入局才是。而说到底,他的死,本就不打算做得如何真实,反倒得是疑窦重重才算是顺了他的意。

 

  他要谢必安亲见,却又必然让老二起疑,再企图让皇帝老儿无从下手,检察院知情难报,虚虚实实间他范闲就不仅仅是大人物们手里的饵,钓竿的掌握权也可一点一点回到自己手里。

 

  少年想罢,竟自床上跳了下来,似乎心情大好,作势要好好打量一下外面不大的院子,落了王启年一迭惊声的小祖宗才心满意足的蜷回床上,又找起自个亲信的麻烦来了。

 

  ◆

 

  “庄先生并没有把毕生所著赠与范闲。”战豆豆说话的时候手里还捧着那本红楼。她其实算不得多爱读这本书,虽说确有通读几遍,却也谈不上手不释卷。

 

  海棠朵朵当即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她嘴里咂吧两下,觉得今天的花茶有些苦,又清了清嗓子,这才正了歪在桌边没个正形的身子,拱手。“臣也未曾城外相送,更何来先生赠书一说。”

 

  “先生几时走的?”

 

  “今晨走的。”女孩一愣,没能蹬好脱跟的鞋子,偏了头好作不甚在意,就去把玩桌上的水果。

 

  “是吗。朕怎么记得是昨夜里连夜走的?”年轻的帝皇好笑的看她,笑容明艳一如发冠上闪的光,似乎还想戏谑几句,被圣女赶忙压下。

 

  “莫约便是那时走的。”

 

  没人再接话,顽劣的小皇帝大概是望腻了御花园里一成不变的风景,宽袖一振,踱过来径直在女孩对面坐下,腰身拉直,还端着那本红楼,倒生生看出俊朗书生的模样。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皇帝摇头晃脑念得这一句,清亮的声音淡上几分,便是宝玉的痴憨与少年心气仿佛都有了脸。

 

  “小师姑,你说这《南华经》到底是为何物,又由谁所著啊?”

 

  “陛下,我可不曾读过他那些文章,便大约是他胡诌来的,当着他的面问恐怕也只会说那是仙境里的故事。”

 

  “朕倒是觉得,这书里说这《南华经》乃庄子所著,而这庄子说话也必然有三分道理,就是少了个人给朕解释了。”

 

  “陛下以为范闲还可以为我们所用?”

 

  “我只是觉得,当时范闲夸这树啊,显然是志不在此。如今放虎归山,更不能让他揽尽了功名,是树了大敌啊。”大约是觉得拿腔捏调是已足够,下秒又换上几分娇俏来,战豆豆执了海棠朵朵的手,眨眼,“所以,小师姑不怨我吧。”

 

  海棠朵朵手上梨子拿了又放,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掷下那南庆来的鲜果——

 

  “……那明明是个盆栽。”

 

  

 

  

 

  

 

  

 

 

  

 

  

 

  

 

 

  

 

  

 

  #唉……现在随便写点心里想的,都得疯狂自我审视,自我阉割。到头来憋不出字就罢了,拼出来也四不像,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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