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号上朗姆

【DMC·新VN】磨合期

#简介:他们怀疑着靠近,在同行中暗生情愫,却暧昧着保持距离。

#两次他们逃开了视线,一次他没有;两次他们规避了问题,一次他没有。

#搞完后续之后想,我大概还得写篇新VN……然后我终于!逮到公休有时间了qwq这算前篇吧……中段指路后续指路。完全可以独立看待,说不定更具风味x

#其实应该叫在路上【。】

 
 



随着最后一只低等的小家伙应声倒下,尼禄轻盈落地。红后随手一挥,残留的血液在断墙上留下微不足道的一笔。这儿没一块好地,鲜血不过是画布上最常见的颜色,残破和衰败在这名为死亡的异景里争相盛开。

恶臭,脏污,空气中蔓延着黏腻的观感,一切都叫人不适。男孩招呼着同行人加快脚步,自己则反手解决掉一只藏在废墟里的臭虫,他走上前去捡起几个仿佛尖叫着的红魂,在那该死的鸟的聒噪下小跑越过男人继续去前面开路。
 
尼禄很难忽略身后的目光。

V这一路上鲜少开口。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偶尔替尼禄补上最后一击,指挥着他的大猫和鸡崽助力,或者微微减缓步伐在背后捡漏。更多时间里,他的目光总是在尼禄身上逡巡,带着探究的深意。


 

“关于你的手臂……我很抱歉(I'm sorry)。”

背后男人开口的时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尼禄抖瑟一下惊起一身疙瘩的躯体,他还是没能习惯男人的声线,说实话,没人能对这样的声音无动于衷。

“什么?不,我是说,这没什么需要你感到遗憾的。”遂他终于集中注意力到对话上来,完全没去思考别的什么可能性,“我太过大意才害得阎魔刀落入他手……而这条胳膊,依然不妨碍我现有的生活,和战力。”

男孩撤开无意识掩在右臂上完好的左手,展示般的在身后拧了两把绯红女皇,引擎轰鸣,他自豪的亮出那副信心满满的笑容,“我在变强,V,你也看见了,我在变强。”

诗人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在男孩回头捕捉自己表情的同时,又恰到好处的勾起一抹微笑,中肯的回复。

“是的,而仰仗你似乎是我目前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我其实在为那个“我”道歉。这算不得明显,尤其当那孩子对我几乎是毫不犹疑的信任。他过于天真了,天真到对陌生人总报以最大的善意,而失去一只手臂仍没让他打起足够的警惕。

尼禄注意到V小声的叹气。男人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叫他不得不暗暗把注意力放在听觉上。他承认,这样叹息的声音在他心里放大,他害怕这个反应,害怕得到的答复是自己不够强壮。

【尼禄快走!你在这里只是累赘!】

“我可以帮上忙的对吧……V.”男孩驻足了。他迟迟没有回头,而是微微垂下,单手摆弄着湛蓝玫瑰,去细看亲自刻上去的纹路。

麻烦来了。真叫人怀疑这种信任是相互的,我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会如此无端肯定他能派上用场。V怔怔的看向脆弱易感的男孩,怎么安抚他?想,快想!

“你在说什么小英雄?你帮不上忙就没有人帮得上忙了!”他的嘴——格里芬先一步接下话头,却被尼禄以颇为虚无的声音打断。

“V……我在问你……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其实是个累赘,其实不过是现在聊胜于无的下下策?”男孩不知道愿不愿意让对方听见,他只是在说,好像不在乎是否有人听,又实实在在像是需要一个回应。

V否认不了这个念头一度出现在自己脑海,但如是坦诚将让届时局面变得难看,时下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不过好在他已经知道该如何他措辞。
 
“尼禄,”神秘人停顿一下,尾音像是远古传来巨龙的叹气,还带着让男孩耳尖发颤的灼热,他感受到V快步走来的风声,却不敢回头,不敢打断自己的臆想。
 
“你还记得接下事务所这个担子时的场景吗。”下一句话几乎有喷在他耳畔的鼻息,V接着往下说,“如果我假设得没错,恶魔猎人能救人危难,不在于他们强到如何登峰造极,而在于无论对手如何,他们都秉着那颗守护他人的心,而这点,才是但丁看到的,并将这般担子托付于你的理由。”

“也是我永远信任你的原因。”
 
V郑重的执了男孩的手,握上去,“你从来不是累赘,你是我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
 
男孩惊得顿时抬眼。他讶异于这样的剖白,老实说,他没指望也没期待这个。但当他试图对上V的眼睛,对方避开了。几乎是迅速撤回相叠的手,尼禄只看见男人似乎以为失态的侧过脸去,以手背扶住自己的脸。

尼禄突然笑了起来。


妮可神神叨叨的,这回是叫尼禄和V二人去搞定一个据说雄霸一方的恶魔,可重点不在完成委托,而是女机械师笃定,恶魔身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你们搞到手的话,我可以给尼禄做出一个比鬼手更好用的宝贝。”妮可在电话那段指点江山,而此刻阳光男孩显然已经跃跃欲试。就差临门一脚,或者说就差V发话,他即刻会冲入山洞跟那个魔王好好较量上一番。

“孤寂者,走向你自己的路吧。”男人悦耳的声线流淌出来,他甚至转了一圈那精细的手杖,然后在朝向洞口时定住,“你的路从你身边通过,从你的七个恶魔身边通过。”⑴

“我当你是同意了?”不去细究V到底所言何物,男孩展露一个狂气的笑,劈开山石,留下一个背影在午后的日光下那般灼人。就堪堪晃了V的眼,定格住画面再抹不去了。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And Eternity in an hour.”⑵

男人的指尖拂过繁杂的书面,咀嚼着语句烫上心尖,然后合书追了上去。


 

男孩将枪夹在腋下,飞速换弹。紧接着,他在墙面蓄力一蹬,身体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两颗子弹嵌入庞然大物的眼睛,爆出叫人作呕的汁液。

这个“魔王”可以说是愚蠢了。它拥有如此庞大的身形,非要挤在这迂回的山洞里栖息。做着实在没排面的山大王,审美也委实叫人难受。

V看向那个简陋的石胚王座,打那里以怪物的触须做圆,差不多就是这个“大殿”所有的空间。地面浮雕参差,无法描绘究竟所刻何物,倒是有些像是植物盘根错节,不由得叫他产生些羞恼的联想。

啧,尤里森般的审美。

指挥着格里芬降下雷霆,大猫的尖刺在怪物脚下炸成一朵花。尼禄逢了这个趔趄的机会近身,剑刃携着火光捣入恶魔的躯干。他就着其身体做了踏板,三两下踩上巨物的肩膀,也因这个姿势将怪物体内的红刃一拉到底,从肩膀上破体而出。

真是惊人的巨力……V感慨着,合上书页,然后眼尖的看见魔物周遭爆发出猩红的闪光——
 
“尼禄!”

不做多想,梦魇即刻从穹顶砸下,轮拳试图打断恶魔的蓄力一击。V再去看,男孩不过是轻巧的逃出攻击范围,然后给了他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小家伙现在战意正酣,汗水划过脸颊被火光衬得熠熠发亮,狂气的笑颜和着那双夺人的眼睛将炫目一词诠释得异常完美。

格里芬降在他耳边,装模作样的拉低声音,“有点丢脸,是吧。”而后鸟爆发出咯咯的杂音——纵使在这喧闹的战场,也未免太吵了——于是V无奈的回应:“我感到欣慰,实际上,你的消极怠工才比较让人丢脸。”

他看见蠢鸟大骂着加入战斗,甚至捉了尼禄的衣领试图啄男孩一口,“魔王”咆哮着他们的轻慢,却苦于身形的限制,像夏日里企图对付几只蚊子——可以把人咬到残血的那种。

V甚至转而研究起了墙面上的浮雕。战场显然与他拉得很远,不知是尼禄有意为之又或者恶魔实在无暇顾及,现在墙面上的东西,明显更吸引他。

那是一副极长的叙事图。

描述着魔帝降临人间,是怎样一个血染河山,生灵涂炭。男人觉得有些好笑。叙事壁画往往出现在人间的墓穴中,怪物不懂这些,还亲自给自己掘了墓。

但不一会,他面上的表情凝固了。壁画的场景走向魔界,蒙杜斯冷着脸下令的模样被描画得八分相似……这个恶魔,不过是亲临现场侥幸生还的喽啰,居然也敢在这上面做文章!

铺天盖地的杀意随着不堪的记忆上涌,V外溢的魔力竟至于远边的尼禄也觉着蹊跷,男孩在嘈杂中听不见声音,就看见神秘人的口型喊着——

“杀了它。”


那所谓的高阶恶魔业已奄奄一息。它咒骂着,却再也发不出天地为之震动的声响。这时候V的声音,才得以被在场所有人听见。

他还是那副拿腔捏调的语气。宣判死亡的判词也悠悠扬扬,好似方才尼禄看见的失态,不过是一下恍惚,全赖在男孩想象能力过剩。

当拄杖嵌入恶魔硕大的头颅,死的苍白蔓延至巨物的全身,最后化为齑粉,男孩的视线还黏在V的身上。

他看见男人邪性的笑意在嘴角放大,那带着一点尽在掌握的愉悦甚至满足,还有藏在下面无声的恶意。

最终男孩偏过头去。

我还是不了解他。

我还是了解不了他。
 


 

男人朝他靠近。

战后的浮尘还没有落定,绯红女皇还来不及收回,甚至神秘人所谓的梦魇也没有马上归于尘土——

但男人现在在朝他靠近。

“怎么了吗?”

“有东西。”

“什么……?!”漏网之鱼?不对,V看上去很悠闲。

“别动,我帮你弄掉,”男人勾起一侧唇角,似乎很中意尼禄的反应,他的大男孩没在继续不必要的纠结,他说,“低头。”

“啊……哦。”男孩配合着,垂下头颅,再微微屈膝,向男人展示出略显杂乱的额发与小巧的发旋。他因为这个动作惴惴不安,纷纭的猜测在脑海里开起小会,无事可做的手小心翼翼的揪住了里衫破口的下摆,又悄悄握成了拳。

这几乎是一个臣服的动作。V站定在尼禄身前。

男人的下巴似乎就在头顶,眼前是开衫之间显眼的系带,还有那繁复的纹身,苍白的肌肤在战后依然纤尘不染……他们的距离拉得太近了。

近到对方若有若无的气息包容了他,近到男孩忍不住闭了眼,去感受这一会的依存——他的鼻尖几乎抵上了男人的肩窝。

像极了一个拥抱。

其实尼禄的发际几乎干干净净。他轻快而游刃有余的战斗节奏,纵使手法可堪简单莽撞,却胜得利落,片叶不沾身。男人象征性的拍了拍,感受到与观之不尽相同的柔软触感,然后双唇合圆一吹,似是拂去了什么,但没有立即拉开距离,而是定睛体味了一番男孩惊的僵直的躯体。

男人无声的展开一个自嘲的笑。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在发间,无人知晓。
 


 

“我的幸福是愚蠢的,他会说蠢话,他还太年轻——”终于,V猛的退开两步,利落的转身,然后暗暗扶住胸前,对应自己高频跃动的心脏。他嘴中是晦涩的诗句,甚至尼禄一时无从认出语言。格里芬在他身边大笑,“所以你们对它需要耐心!”⑶
 
“所以你们对它需要耐心。”他重复,然后回头大张双臂,像舞曲终了的最后一个亮相,冲着尼禄眯着眼微笑。

那又好似遥远……又触手可及。

男人背着光,被勾勒出轮廓,在血与肉的画卷中却圣洁的不像样,一如天堂而来临幸世人的救赎,却不知是否为恶魔精妙的伪装,而下一步实则深渊地狱。

男孩为此怔在原地,他不由得感到如沐春风。于是脸颊镀上一层红晕,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办法直视那人的眼睛了。遂男孩偏头,敛下眼眸,看见自己摸上鼻尖的左手。

我无法抑制对他心动。

 

有些人活得就像诗。

那不是简单的惺惺作态,兴许他只是单单站在那里,一个背影,一个侧脸就入了画,非诗歌形容不了他。

此前尼禄从未遇见,也从不认为这样的人存在。那些掉书袋的人,总是轻而易举的被他看出造作,又或者言语中的嘲弄与自视清高,不由得让他为其打上标签,故而他对文绉绉的人总谈不上喜欢。

但V是不一样的。

撇开那不知名的安心,他依然是一个尼禄愿意与之亲近甚至为其付出的家伙。

而现在他们几乎并肩了。

妮可要的东西不小,V坚持分担其实也多少叫尼禄有些甜蜜的懊恼。现在,等妮可过来接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他和男人可算找到一处荫蔽坐下。寻了电话亭告知方位,接下来就是乏味的等待时间。

“我其实一直想知道……那个……嗯……魔王,究竟什么来头?”打破沉默的是尼禄。梗在喉间的疑问被结结巴巴的吐出来,男孩似乎觉得这都算什么不得了的冒犯。不过他究竟要问什么,V心里门儿清。

那会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冒犯。

“一个喽啰,可能是偷了蒙杜斯的东西——那是很多年前的魔帝,我想你也知道,斯巴达之后,但丁又把他揍回去了。”V说到这里还是不免心里诋毁起那个家伙,但尼禄眼睛看上去亮亮的,督促他的下一步阐述,“这个‘魔王’,八成就是怕了报复,开溜到人界,而那个女人想要的,大抵就是它偷的玩意。”

他指的是地上的巨大物件。

“……这样啊。”

“那它和你是有什么过节吗。”男孩最终刺探着发问,他的左手又回到了另一边的臂膀上,在暗暗施力。

“我和蒙杜斯倒确实有些过节——”V将视线落在男孩的断肢上,他需要规避这个,男孩没必要知道,“比起这些陈年往事,你的手臂……是不是还疼?”

尼禄回应是一个苦笑。他向男人展示自己的断肢,“我时常觉得它还在,我的右手,它还在刺痛着,像有时候我不小心接触到了妮可的操作台。”男孩因为V覆上断面绷带的手而停顿,“说实话,掌握平衡有时候也会变得非常艰难,不过我克服了这个。”

这样的坦白超出了V的预料,他导向的话题没能照期冀的方向发展,而袒露脆弱的男孩叫他心底刺痛。

你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

于是他抬眼正视了尼禄的眼睛——

“总有一天,我会将一切,我的一切,全部告诉你。”

届时我将和盘托出,神秘人最终对他的男孩许下承诺。

 

“很顺利?”姗姗来迟的机械师慵懒的靠在房车的门框,随性的发问。
 
“当然。”

她看见二人不约而同的发声,然后相视一笑。

 


 

孤寂者, 走通向你自己的路吧!你的路从你身边通过,从你的七个魔鬼身边通过!

对于你自己,你将是异教徒、巫女、预言者、傻子、怀疑者、非神圣者和恶汉。

你必然要在你自己的烈焰中焚毁你:倘若你先不变为灰烬,你怎能更新呢!

孤寂者,你走创造者之路吧:你将从你的七个魔鬼中为自己创造一个上帝!

孤寂者,你走爱人者之路吧:你爱你自己,所以又蔑视自己,正如只有爱人者那样的蔑视。

爱人者要创造,因为他蔑视!人如果不恰好蔑视其所爱,他怎么懂得爱呢。

怀着你的爱和创造走进你的孤寂吧,我的兄弟。正义将在以后随你鼓行。

你带着我的泪走进你的孤寂吧,兄弟。我爱那超越自己而创造、而毁灭的人。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尼采《论创造者的道路》

(是断章取义,但联系本传剧情,微妙的有所感触。)

 

 

Hold Infinity in the palm of your hand,And Eternity in an hour.

手中握住无限,刹那便是永恒。【自己瞎翻的别信】

——William Blake

 

 

我的幸福是愚蠢的,他会说蠢话,他还太年轻——所以你们对它需要耐心!

——尼采《持镜的小孩》

 
 

关于诗歌,我喜欢“吵”的,叫嚷着,勃发着的,是旺盛而蓬勃的“生”,是轰轰烈烈,绝对自由的存在主义,所以斗胆让V也“狂”一次,也算了我一桩心愿。
 
布吉岛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我就瞎jb写了【x】

对于情感的产生,我是最苦手的,希望能表达出哪怕百分之一也好啊。

希望能表达出二人的改变,譬如尼禄骨子里微妙的自卑,譬如V及V哥骨子里对力量的信仰,他们会为对方,也仅仅会为对方做出的改变,竟至于自己也不尽意识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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