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号上朗姆

【DMC·VN/新VN】尼禄再一次见到了他



#简介:一个复杂的,关于爱的拥抱。

#在这里,但丁才是老父亲(bushi)






起先,男孩只是抱怨着从房车浴室里出来。牛仔裤松松垮垮,低腰还没收上拉链,露出内里一截裤头。背心沾着水汽贴在身上,勾勒出腰线。

他看见维吉尔坐在桌边,便马上尴尬地背身提了提裤子,老老实实关上大门,然后也没打招呼,就整个人倒进了沙发里——“累了,我先睡会。”不知道对但丁说的,还是维吉尔。

但丁从杂志里抬起头,就看见男孩一腿曲起搁在靠背上,一腿晃荡在沙发外,小半个胳膊从他盖在身上的外套边角露出,还有他那软乎乎的头发。

男孩像是真的太累,就着这样姿势迷迷糊糊睡着,留下兄弟二人相顾无言。

好半晌,沙发对面的兄弟才有了动静。维吉尔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合上书页,是V那本薄薄的诗集。尼禄今天才正式把书还给了他,而有意思的是,书有些不一样了。

他这才开始打量自己刚出浴的儿子。男孩仰躺着用衣服盖住脸和身子的模样实在不怎么体面,但真正让他蹙眉的,还是尼禄那没有干透的发丝和裸露的双足。现在还没到热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责难但丁平时对尼禄疏于管束,却没有看向自己的兄弟,而是四处搜寻着自己的目标——毛巾,或别的什么都好。

可这时男孩突然有了动作。他突然侧身,抱住原本盖在身上的衣物,四肢蜷缩起来,且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无袖的工字背心娴熟的勾勒出男孩的肩胛骨与腰背曲线,这让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躲闪。

维吉尔的起身让但丁挂上了一点淡淡的笑。“尼禄的浴巾是蓝色的,在第二排挂着。”他说。

维吉尔试图将浴巾垫在尼禄头下,却也僵在沙发面前好几分钟了。第一步似乎是最艰难的,这位父亲的困扰与尴尬几乎化为实质。

他记得男孩头发的触感,也知道只要自己动作足够轻柔,男孩根本不会醒,甚至会无意识地在他手心里蹭动,像某种大型犬。这些他拥有,却又不真切的记忆来自他的分身,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不真切的情感,带着他不愿认清的温度。他想起那本诗集。

“是它让我的爱恋如此崇高,而我却如此低贱。”

男孩交还给他的诗集有些不一样,其中,这一页水痕干后皱巴的模样让维吉尔一时无法做出回应。

他的分身曾经以为没能传达的心意,现在却是以这种方式反馈到了维吉尔这里。

像一个水漂扰乱了平静的湖面,却在几个微不足道的涟漪之后不复存在,只留下心尖若有若无的痒。

对谁来说,都不一样了。

他苦笑着小幅度的摇了摇头,拿着浴巾的手终于不再死死的定在那里,他决定赶快给这小破孩擦擦湿润的发梢,尽量安静,尽量早些回到角落去完成自己未尽的翻阅。

他想知道男孩的相死成疾,想知道那些少年心事,却不愿探究自己到底对此抱有些什么隐秘的期待。

“V……”接触到男孩的瞬间,他听见带着不安的梦呓,手心传来潮热的温度和不断增幅的颤抖。

有什么不对。

尼禄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身体更为夸张地蜷缩起来。像握住最后一线希望般的力道几乎让维吉尔感到疼痛,他的思绪和身后的但丁同时开口——

他被魇住了。

他被自己兴许有几分熟悉的气息魇住了。像是不再占据主动权的灵魂最后的悲鸣。

有些东西背离了他的初衷……和愿望。

但丁在背后用充满审视意味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兄长。那非常直白,足以让始终没有回头的维吉尔如芒在背。最终他斟酌着提出建议:“也许你该适当安抚一下这小子,如果你不是刻意这样作弄他的话。”但丁的话里带着一点他常有的戏谑,却没有半分该有的笑意。

他的弟弟不需要知道这一切。但看样子,他都知道了。

维吉尔没有说话,被紧握的手坚定的回握住了男孩。然后他放下浴巾,改用了戴着露指手套的左手,缓慢而温和地抚过尼禄的额头,揉乱了那一头湿漉漉的短发。

尼禄最先看见的只是一只手。

在它上面是流畅的纹身,银白的戒指反着光,于是他毫不犹豫的握了上去。

他怕极了最后一点念想也消逝在光里,手上力道加重,口中也焦急的念出了那个名字,却缥缈到自己也听不清明。

好在那团朦朦胧胧的光亮最终变成了他想要的样子。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用手杖勾住尼禄的后颈将他拉近,就像往常一样。

这个举动近乎刺痛了尼禄的眼眶,他由着自己和男人越过安全距离,却拘谨得除了相握的手没了下一步动作。

但男人先一步侵入了他的领地。他抬起那只戴有手套的右手,自尼禄的额头,没入男孩的发际,带着宠溺揉乱了那头本就并不柔顺的白发。

“尼禄,我得到了你的回复。于是雀跃俘获了我。”

“所以我可以当真吗。V.你告诉我,我能当真吗。还是我无穷无尽的幻想早就以假乱真了?”尼禄突然激动起来,他蓝灰色的眸子就这么撞进了V的眼底,水光让它亮得惊人。

男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If a thing loves? it is infinite.”

男孩在维吉尔手下逐渐安静下来。

整个过程中但丁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兄长身上。他探究的目光永远叫人恼怒,而维吉尔最终思索出了如何开口。

“你知道我确实在乎他。”

“是,我知道。”这是个毫不犹疑的回答,但不是话语的结束。但丁紧接着发问。

“你爱他,是作为一个父亲,还是爱人?我知道一个月足够我缺席很多,但这个,不好意思,我需要知道。”

气温似乎一瞬间下降到了冰点,死寂在两人周遭延伸。若不是维吉尔此刻还紧握着尼禄的手,那么这不大的面包车十之八九会被二人劈裂成两半——但丁的模样也绝谈不上游刃有余,他肌肉绷紧了,近乎是要备战的姿势。

恶魔猎人等不到兄长的回答,对方只是死死的瞪着他,以期这样能把他灼穿。

“你知道,我起初不愿将你和V划上等号。对,很容易看出他是你的一部分。有些记忆是我们共享的,有些情感……也只有你针对于我才会出现。”但丁边说着,耸了耸肩,却完全没有放下戒备,“但我也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去承认……我意识到了。”

“他和我,确实是不同的。”维吉尔接到。

他和V终究是不同的。他对尼禄的感情更倾向于保护,那是一种理智上迟到的父爱,也是血缘要求他的亲近。

他想要的,只是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在他缺席了二十余载之后,他想护住孩子不受侵害,不蒙痛苦,不被他人占有掠夺。而他的半身——

他的半身想要什么?维吉尔突然回答不上来了。心底有个声音嘲弄着他。有什么不一样呢。维吉尔,有什么不一样呢。

“所以一定程度上,你真的是你。那个我认识的你,V,而我们确实在进行一场对话,而并非我一个人的臆想。”尼禄挠了挠头,他可算放松下来,只是小指还不依不饶地勾着男人的手,而V也乐意将他的手执起来,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老派绅士的吻。

男孩整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制止了诗人的下一步动作,执着的问到,“那你是怎么……我是说,离开维吉尔的?我不明白。你和维吉尔……”

“我们是一个人。”V紧了紧手下的力道,示意险些跳起来的尼禄安静下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那么好接受,但我们是一样的。我即是他,他即是我,我对你保有的感情,他同样在心底盘踞生根,而我的爱意,一直都是他爱意的表达。”

男孩把懊恼和混乱全数写在了脸上。相信如果不是面对着这位优雅文弱的诗人,他一定得低声骂上两句发泄一下,也好让他暂时不去直面自己混乱的感情与关系,他模糊的咕哝,像压根不打算让V听见,“这太复杂了。你是我的爱人,而他是我的父亲……可你们本就为一体。”

但一切在V的耳朵里,真真切切。男人捧住尼禄烧红的脸,让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气息拂在对方的脸上。

“兴许我是你的父亲,却也不影响我依旧能成为你的恋人。世俗向来绊不住我的脚,希望也不能阻碍你,我的孩子,我的爱人。”他说。

尼禄挣扎着醒来的时候,斯巴达双子还在怒气冲冲的进行着他们谁先眨眼谁算输的幼稚游戏。他们互相瞪着,两不相让,身边军备竞争般的变化出幻影剑,但暂时都还没有进一步行动。

由男孩的视角看去,但丁几乎是瞬间收敛了攻势,神情复杂的单方面叫停了和兄长无声的对峙,而维吉尔为此转头,关切还没来得及藏住,让尼禄赤裸裸的看了个明白。

“该死的,老家伙(Old man)。我究竟该如何看待你?”男孩越过二人最后的距离,紧紧的拥住了他。

烫在书页上的那滴泪,此刻,烫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们还有很多需要理顺的东西,但是现在,没人介意时间能停滞在这个瞬间。

If a thing loves? it is infinite.*
如果相爱,那是无限的。
——威廉布莱克

我决定再拖延一阵亲情向的睡美人梗(明明比这篇早开很久),搞论文的时候赶稿子实在有点力不从心2333

其实多少是想写写我理解的V和V哥的关系,就成了这篇有点夹带私货嫌疑的小短篇。在我看来,V因为V哥才有了角色的深度,而V哥也因为V才得以人物的丰满。我既不主张割裂了看待两个人物,却也承认二者的差异和一定程度上的人格独立存在。各种意义上,这两个角色可探索的东西可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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